陈毅是著名的儒将,写了很多诗词。1964年10月至11月,这位元帅外交家马不停蹄,访问亚非6国,写了组诗七首,归国后呈请毛泽东修改斧正。毛泽东读了陈毅的组诗7首,为他修改了其中的一首。他非常谦虚,给陈毅写信说,自己对于律诗跟陈毅一样“还未入门”,建议他向精通五律的董必武请教。
下面的七首诗就是陈毅的组诗:
其一
万里西行急,乘风御太空。不因鹏翼展,哪得鸟途通?海酿千钟酒,山裁万仞葱。风雷驱大地,是处有亲朋。
其二
桓柜阿惹尔,草命气豪雄。百战驱封豕,千辛制毒龙。海滨禾稼美,沙漠石油浓。解放凭兵甲,殊方道路同。
其三
开罗枢纽地,联结亚非欧。金塔威千古,运河抗万流。王朝归瓦砾,友道复丝绸。渡口津梁急,春晖涌浪头。
其四
夜过卡拉奇,,旧友喜重逢。纵论浮云变,深谈反帝同。政诤方竟选,颠覆岂能容?清晨一挥手, 万里又晴空。
其五
勇哉柬埔寨,,独立天地间。复国反法帝,坚心拒美援。和平树功业,建设战艰难。声誉日洋溢,人民意志坚。
其六
九次访缅甸,殷勤款待忙。胞波感情重,江水溯源长。雨过天逾碧, 风来花送香。相期更努力,中立反强梁。
其七
印度尼西亚,洋洋海国雄。三千星斗布,非亚往来通。反帝数世纪,斯民百战功。准则昭天下,精神重万隆。
读了组诗,第一感觉就是大气磅礴,但正如周恩来评价陈毅的诗一样,是“也有诗意”。换句话说,诗意不是很浓厚。不过,组诗里面有些诗句写的确实非常好。“万里西行急,乘风御太空”,“海酿千钟酒,山裁万仞葱”,“百战驱封豕,千辛制毒龙”,“金塔威千古,运河抗万流”,“清晨一挥手, 万里又晴空”,“雨过天逾碧, 风来花送香”等等,每一首里,都有这样的美妙诗句,是很不容易的。
那么,这七首诗里,哪一首是经过毛泽东修改过的呢?要找出这首诗,就必须深谙毛泽东和陈毅诗词的风格才行。这两位伟人诗词的相同之处,都是大气磅礴,而异毛诗尤胜,他的诗中有一种特有的风骨与豪迈。
而两位伟人诗词的不同之处在于,毛泽东胸藏万卷诗书,典故信手拈来,却赋予了全新的意义。而陈毅用典不多,他的诗词都比较通俗,语言浅显,只是偶尔用典。
对照两位伟人诗词风格的异同,我们不难看出,第一首一定是经过毛泽东修改过的,因为第一首诗,一是用典较多,二是明显比其他几首诗气势上更为雄宏寥廓。
这首诗的原稿我们已经无法看到,我们只能看到修改后的诗稿。哪些地方是陈毅原文,哪些是修改的文字,陈毅之子陈昊苏有一篇文章,谈到了这件事。这篇文章的题目就叫《鹏翼展风雷动》。在这篇文章中说,御太空、鸟途通、千钟酒、万仞葱,都是毛泽东的神来之笔。这个说法是可信的。
在伟人毛泽东的诗词里,多次出现一个意象,那就是庄子笔下的鲲鹏,“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博大气势,令人叹服。毛泽东特别喜欢这样的意象,在给陈毅改诗时,又用到鲲鹏大鸟这个意象,也就很正常了。
我们读第一首诗时,感受到了陈毅诗的大气磅礴,更感受到了毛泽东诗词的崇高、雄浑、豪放。这首诗,是难得的佳作,虽然只有短短40个字,但带给人的美感和心灵震撼力,是巨大的。她以隐喻和象征手法,展现了伟人胸怀世界的豪情和对前途的无限信心,以及对“亲朋”之间友谊的歌颂,读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理解它的内涵,有着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对于这首诗,我们可以视作毛泽东和陈毅共同创作的诗篇,也正因为如此,有的毛泽东的诗词鉴赏书籍和陈毅的诗词集里,都收入了这首诗。这真是一段诗词史上的佳话,必将流传后世直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