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傅作义酒后发问：为何赢得不是我？聂帅一语道出胜负关键

千年历史千面游

2022-04-24 16:41

北京历史领域创作者,活力创作者

“几位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就以林将军你来说，你的年纪比我小，经历也不如我，但是为什么最后失败的是我而不是你呢？我不明白，请你告诉我！”

1949年2月8日，北京饭店内将星闪耀。叶剑英、罗荣桓、聂荣臻、贺龙、林彪五位后来的开国元帅，一起宴请一位刚刚“入列”的“新兵”。这顿饭的级别之高，只有国宴可以媲美。相对的，这位“新兵”身份自然不一般，他就是刚刚打开城门，让古都北京得以和平解放的傅作义将军！

酒至半酣之际，傅作义的表情变得凝重，慢慢问出了上面那句话。这不仅是傅作义自己的疑问，也是绝大多数国民党将领的疑问。仅仅三年之前，他们还可以在全国的各个战场上占据绝对优势。而现在，他们不但失去了江北的半壁江山，还失去了绝大多数精锐部队！究竟为何会这样呢？他们不理解。

林彪笑着回答道：“傅将军，决定战争胜负的，并不仅仅是某一个人，而是人心的向背。从这个角度上理解，即使华北这场仗不是我来指挥，国民党的军队也是会失败的。”

听了林彪的话，傅作义有些疑惑，似乎没有太明白。此时聂荣臻说了一句话，彻底解释明白了解放战争中，解放军从弱到强、国民党从强到弱的关键原因。那么聂荣臻的这句话是怎么说的呢？

傅作义其人

傅作义是山西荣河人，毕业于著名的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参加过北伐战争和中原大战。1931年，他开始在晋绥军第35军任军长。那时候，他是山西军阀阎锡山的最强部下，没有之一！

作为一个有血性的军人，傅作义在侵略者面前是毫不低头的。1936年11月，在全国抗战还未开始之前，傅作义便指挥了百灵庙之战，肃清了绥远境内的伪军，也挫败了日军进犯绥远的阴谋，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风。但是在1937年11月，由于山西境内整体抗战形势的不利，以及阎锡山等人刻意保存实力等原因，傅作义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但是，他仍然带领着两个旅的兵力，在防守太原的时候坚持到了最后。在他的奋战下，卫立煌、孙连仲、陈长捷等部队安全撤退，为阻止日寇继续西进保留了火种。

太原的失利，一直是傅作义心中的一个结。1939年12月，傅作义为了牵制日军的南犯，发动了五原之战。在长达一百五十多天的战斗中，傅作义的35军消灭日军近千人，伪军两个师，击毁敌人坦克、汽车近百辆，收复了整个五原地区，创造了国民党战区收复失地的先例！此后他主政绥远，兴修水利，恢复农业生产，整治官吏风气，让这一地区成为了国统区中难得一见的世外桃源！

和其他国民党将领不同的是，傅作义对于共产党是很有好感的。他赞成共产党的全民抗战的主张，对周恩来、毛主席等中央领导都十分佩服，同王若飞、南汉宸、程子华等人也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在他驻扎河曲期间，35军和八路军经常举行会谈和聚餐。对于一些民主人士或青年想去延安的，傅作义也经常提供帮助。他的部队内部，也有不少共产党人担任职务。

阎锡山对傅作义的态度非常生气，称他做“七路半”，并致电蒋介石想要撤换他。蒋介石派出监察大员姚大海，逼迫傅作义清除军队之中的共产党。傅作义虽然不得不执行蒋的命令，但是对清除出去的人员没有迫害，而是将他们送回了延安。可以说抗战的初期，傅作义和我党的关系是十分融洽的。

抗战胜利之后，傅作义受蒋介石指派，就任第12战区司令长官。在解放战争开始阶段，傅作义选择了和蒋介石站在一起，对我华北地区的解放军进行了不小的打击。尤其是在1946年10月，傅作义抓住解放军内部调整的空挡，占领了当时晋察冀军区的首府张家口。蒋介石对这次胜利非常重视，特别嘉奖了傅作义，不久还帮他扩军，并让他担任了华北“剿总”的司令官。

蒋介石重视傅作义，是看中了他出众的军事能力。此时国民党的几位大将，杜聿明去了东北，白崇禧不大听调遣，坐镇山东的王耀武，还得不到蒋介石的信任。他手下能用的人才，其实并不多。但是，傅作义毕竟不是黄埔出身，蒋介石在用他的同时，也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不少自己人。给傅作义新扩充的两个军中，就有大批的黄埔将领。

傅作义对蒋介石的“赏识”，心知肚明，所以他并不想为蒋介石充当炮灰。在国民党东北、中原、华东地区全部陷入被动之后，傅作义手握55万重兵，既不支援也不撤退，就在华北静观其变。

艰难的谈判

此时傅作义的身边，已经有了不少共产党人出现。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他的朋友周北峰。二人从抗战时期一直到1948年末，一直保持着联系。周北峰在1926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后来因为敌人的打击太过剧烈，他和党组织失去了联系，后来加入了傅作义的部队中。1938年，他一度要求党中央恢复他的党籍，但是毛主席考虑他以现在的身份，可以比较方便的在傅作义军中活动，便暂时拒绝了他。从此以后，他一直担任傅作义和共产党武装的沟通人员，对傅的思想转变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让傅作义难以理解的是，自己的女儿傅冬菊，居然在一天早上对自己说，她是一名共产党员！傅冬菊说自己是共产党的和平代表，希望父亲能够认真地考虑和平起义的事！在傅作义惊愕的眼神中，傅冬菊拿出了不少解放区出版的报刊和宣传册，向父亲宣传党的政策。见傅作义没有正面回答，傅冬菊过不了多久就会像父亲做一次宣传工作。在她潜移默化的工作下，傅作义的态度也逐渐转变。

1948年10月25日晚，一个消息传到了傅作义的耳朵里——东北的国民党军最强的一支主力：廖耀湘的第9兵团，已经在东北野战军的打击下灰飞烟灭了。接下来，解放军必然要入关。到了那时，他傅作义该何去何从呢？

傅作义叫来了自己的心腹王克俊，两人就当前形式谈了一个通宵。最后傅作义说道：“看来，共产党取得最后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咱们如果不想和蒋介石一起完蛋，就得考虑同共产党和谈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做出这个决定，是准备要冒三个‘死’的风险的：第一，这几年，我不断对部下讲要‘剿灭’共产党，现在却来了个180度大转变，他们要是想不通的话，肯定会打死我；第二，如果保密工作做不好，起义的消息泄露出去，蒋介石肯定会以叛国罪，让特务来处死我；第三，如果共产党无法原谅我这几年的行为，或许会按战犯罪的标准来处决我。但是，只要民族能够独立，国家能够和平，能够统一，咱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望呢？”

王克俊对傅作义的态度很欣慰，表示一定想尽办法来促成此事。此时，傅作义的另一位好朋友刘厚同和北平的地下党有联系，王克俊决定通过他的关系，先给毛主席写一封信，表示己方的和谈诚意，并且请南汉宸来北京谈判。双方很快展开了第一轮秘密谈判。但是和世界上的其他谈判一样，双方的条件差距太大，最后谈判只能无果而终。

1948年11月23日，东北野战军从锦州、营口方向入关，在华北战场摆开阵势。29日，解放军开始向张家口发动进攻。傅作义赶紧排兵布阵，希望可以在第二次谈判时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可没想到在12月22日，解放军发动了新保安战役，傅作义的起家部队35军被歼灭大半，军长郭景云自杀；紧接着，解放军又对张家口发动了进攻，并且在24日歼灭了国民党第11兵团一部和第105军一部。两战下来，傅作义损失精锐部队将近7万！同时，解放军大量部队已经将天津城围住，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现实逼得他不得不赶紧开始第二轮谈判。1949年1月7日，傅作义让周北峰，和燕京大学教授张东荪一起，出城和解放军进行谈判。此二人一个是傅作义的多年密友、一个是和中共地下组织保持着密切联系的民盟负责人。这两个人出面，可以看出傅作义对和平还是很有诚意的。

但是，不管傅作义在几十天前和王克俊的话语多么高尚，但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在担心自己的财产和人身安全。而且不光是他自己，他手下的那些将领的安全，他也要尽力保障。鉴于此，我方谈判人员提出了两个重要的条件：

第一：只要傅作义同意解放军和平接管北平，就可以允许傅作义保留一个军。同时，傅作义的战争罪也可以赦免，战犯身份可以解除，还可以保存私人财产，并不限制他的行动自由。他部属的生命财产，也可以保留。

第二：傅作义的所有军队，一律解放军化；所有辖区，一律解放区化。在这两个条件下，傅部起义人员的旧恶可以既往不咎，被捕的傅部人员可以释放，傅部内部的高级干部将给予妥善安排。

这两个条件，已经是我军对傅作义表现出的最大诚意了。可以说在兵临城下的状况下，解放军已经充分考虑了傅作义的所有感受了。如果再不行，真的只能付诸武力了。双方最终达成了一个谈判纪要，其中除写明条款外，还以1949年1月14日为傅作义作答复的最后期限！

傅作义在拿到纪要之后，却又开始犹豫了起来。他在北平城内又修建了两个机场，每天物资、人员来往频繁。现在淮海战场还未彻底分出胜负，傅作义做出这种姿态，无非是还想继续增加筹码。但是1月10日，淮海战役以解放军的胜利而告终，傅作义赶紧让周北峰和华北剿总副司令邓宝珊一起，继续和解放军展开和谈。

1月14日早上，邓宝珊和周北峰来到了平津前线司令部，见到了聂荣臻、罗荣桓、林彪等解放军高级指挥员。聂荣臻神情严肃的对邓、周二人说道：“上次的谈判纪要上已经写明，要你方在14日之前答复。如今由于你们没有履约，咱们接下来的谈判，就不包括天津了。”

邓宝珊吃了一惊，说道：“攻下天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看至少需要一个月！”

“三天足够！”此时，旁边的一个声音响起。邓宝珊一看，正是东北野战军的司令员林彪。邓宝珊不知道，此时的天津外围阵地基本已经全被解放军占领，天津只是一座孤城了！随着林彪的一声令下，解放军在1月14日上午10点发起总攻。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仅仅27个小时之后，邓宝珊认为能坚守一个月的天津城，就被解放军全部占领！1月16日早上，天津守将陈长捷被送入了谈判室。他看到邓宝珊和周北峰时，情绪失控地大喊道：“你们这些胆小鬼，天天谈谈谈的，就是不敢签字，让我和13万弟兄给你们当牺牲品……”邓宝珊看着他，脸色一阵发青。

和平到来

发泄过后，陈长捷平静了一下，说道：“你们劝劝司令，别再犹豫了。现在只要解放军想打，咱们根本挡不住，天津就是前车之鉴。这种牺牲，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于是邓宝珊赶紧向回发报，将情况报告傅作义，并敦促签字。傅作义此时也是后悔不迭，马上同意了所有条件。于是在1949年1月16日这天，双方签署了《关于北平和平解决的初步协议》14条。1月19日，双方又将协议正文增补为18条，并附件4条，共22条。确认无误后，双方正式签字。千年古都北平城，得到了和平解放。

然而到了具体操作时，北平城内的国民党军还是出了问题。在宣布起义之后，很多黄埔系军官大哭不已，叫喊着：“对不起蒋校长！”弄得傅作义心中也不是滋味；还有一些将领带着自己的亲信部队发生了哗变，最后还是解放军出面予以平定；后来，四兵团司令李文，九兵团司令石觉以及十六军军长袁朴三人在北平和平解放前夜，乘坐飞机逃往南京。

这种情况出现后，傅作义又陷入了迷茫。虽然他担着巨大的压力，让古都北平得到了和平解放。但是他是一个军人，却始终对自己的失败难以释怀。虽然此时的北平城仍然有20万军队，但是否能抵抗住上百万的解放军，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为何仅仅三年，解放军就变得如此强大了呢？他没有答案。

1949年1月31日，解放军正式进入了北平城！原来守卫北平的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解放军进行了换岗。北平城的老百姓，载歌载舞，欢乐异常，上街庆祝自己的胜利。千年古都，正式翻开了历史的新一页。以此为标志，决定全国命运的三大战役全部胜利结束。我军除了收获了土地、物资之外，还创造了十分著名的“北平方式”，为全中国很多城市的和平解放提供了典范！

在人民的欢呼中，傅作义的心结仍然没有打开。于是在1949年2月8日的宴会上，傅作义借着酒精的作用，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问：我的年龄和经历都在林彪之上，为什么我成了失败者？这便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

林彪从一个军事长官的角度，说出了人心向背决定战争胜负的话。但是，傅作义一时可能还未搞清楚人心的具体定义，仍然满脸疑惑。此时，聂荣臻结果话茬，继续说道：“解放军是为人民谋取利益的，所以，我们也会得到人民的支持。这就是真正的人心所在，也是我们能够获胜最主要的原因！”

林彪和聂荣臻的话，让傅作义有了新的认识。他自信，自己的前半生是有功的，在对抗日寇之时，他的表现对得起身上的军装。他也曾经想过，为民族、为人民贡献力量。可是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他一开始没能选择正确的路。于是他说道：“我过去，主在观上也是想为人民做事。但后来世态炎凉，我客观上却帮资本家做了事！如今回想起来，非常惭愧。从今往后，我听共产党的！北平的事情，你们认为怎么办好，咱们就怎么办！”

傅作义的态度，让在座的五位后来的开国元帅非常赞赏。后来傅作义积极参与到新中国的建设中来，担任了首任水利部长。毛主席曾经评价他说：“和平解放北平，宜生（傅作义）功劳很大，人民永远不会忘掉你，应该奖你一枚天坛一样大的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