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物生平

1926年赴广东参加国民革命军，任第一军任宣传员。同年11月随北伐军回到漳州，参与组织农民协会，开展农民运动。大革命失败后，愤然离开国民党军队，

1928年考入厦门大学攻读经济学，期间协助其叔父的百川银庄理财，曾暗中抽取资金资助共产党领导的闽南赤卫军。

1932年4月在漳州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同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中央苏区从事财经管理。

1934年10月参加长征，随中央红军到达陕北。随后进入红军大学第一期学习，并首创红军会计工作制度。抗日战争爆发后，随八路军129师赴冀南敌后抗日根据地。

1938年任冀南税务总局局长、晋冀鲁豫财经处处长。

1939年秋任冀南银行行长兼政委，主持了冀南货币的发行和流通，并逐步扩大到太行、冀鲁豫及黄河以南4个行署，成为当时各解放区中流通区域最广的一种货币。

1943年5月，日寇疯狂“扫荡”太行山抗日根据地，高捷成率银行干部奔走于边沿区，部署维护货币的斗争任务。5月14日在河北内邱县白鹿角村与敌人遭遇，高捷成不顾个人安危，坚持让随行人员带重要文件先行撤退，自己组织力量进行掩护。在战斗中不幸身负重伤，随后英勇牺牲在敌人的刺刀之下，时年34岁。

1943年去世后被安葬在河北省邯郸市晋冀鲁豫烈士陵园。

二、主要事迹

我党金融事业的奠基者——高捷成

        在河北省邯郸市，有着毛泽东主席亲笔题词“英勇牺牲的烈士们千古无上光荣”的晋冀鲁豫烈士陵园里，长眠着一位福建籍英烈，他就是被称为“红军会计制度的创始人”、“我党金融事业的奠基者”，冀南银行第一任行长兼政委的高捷成同志。1909年9月高捷成出生于福建省漳州市龙溪县的一个贫苦小手工业者家庭，1932年毛泽东领导中国工农红军进驻漳州时，企盼以久的他毅然别妻离子，参加红军，到革命根据地从事财经工作，创办了冀南银行。

       1943年，在太行山与日寇作战中，为营救战友而壮烈牺牲，年仅34岁。邓小平同志得知后，痛惜地表示：“这是我党的一大损失啊！”①

1、进步青年，积极斗争，支持游击队运动

        高捷成的父亲是个做爆竹的小手工业者，靠微薄的收入维持全家的生活。为了给父母减轻负担，懂事的他从小就在家里帮忙卷爆竹、卖鞭炮。清苦的生活、繁重的劳动培养了他吃苦耐劳、不畏艰辛的品质。小学毕业后，成绩优秀的高捷成被保送到省立第三高级中学就读。但初中毕业后，由于家里经济困难，只好辍学在家帮工。1926年11月，中国共产党参与领导的北伐军进驻漳州，漳州工会负责人李联星与各学校的进步教师取得联系，发动青年学生与工农群众一道掀起“反帝”斗争的革命运动。年仅17岁的高捷成投身到斗争的洪流中，与进步学生王德、王占春、李兆炳等人组织大家奋起抗争，使“学运”取得了胜利。因其出色的革命才能被北伐军介绍到广州学习，1927年回到漳州后，他又立即与地下党的同志取得联系，积极奔赴石码、海澄开展斗争，不幸被捕入狱，后经保释才被释放。不久因蒋介石的反革命政变，革命受到了巨大挫折，困惑、失望的高捷成考入厦门大学经济系，想走“读书救国”的道路。一年多后，又因经济困难，再次被迫辍学。经朋友介绍，到上海中南银行工作。在此期间，他找到上海地下党，白天上班，晚上乔装成人力车夫，四处张贴革命标语，结果又一次被捕。后来在上海地下党与狱中共产党人的秘密帮助下，越狱成功。1929年高捷成回到漳州，在其宗叔经营的“百川钱庄”里做出纳。

         当时，漳州龙溪县农民在共产党福建省委的领导下已经开展了武装斗争，成立了农会和农民赤卫队，武装抗捐抗税，打击地主土豪恶霸。高捷成迅速与已经身为游击队队长的王占春取得了联系，秘密参与革命运动。一次，到游击队驻地去看望游击队员，发现有的同志在战斗中牺牲了，多名兄弟身负重伤，这次战斗因没有足够的弹药，原本可以打败敌人却反而伤亡惨重！而那些受伤的同志因没有急需的药品而痛苦不堪，高捷成心急如焚！此时他突然想到钱庄里每日贮存的银元，这些正是革命队伍所急需的。于是利用在钱庄的财务身份，冒着被监禁、判刑的危险，开始挪用钱庄的银两，帮助游击队购买武器和药品，解决日常生活所需。

         因其乃钱庄老板的至亲，备受信任，加上钱庄业务繁多，他又做事巧妙，挪用钱款一事并未被察觉，持续不断的被送到了游击队的手里。在红军到达漳州之前，革命队伍不断扩大，斗争范围从漳州的九湖、南乡几个小村镇发展到了漳浦、平和、云霄、龙溪等几个大县，②成为闽南各县农民斗争的骨干力量，为红军顺利攻克漳州奠定了良好的基础。高捷成为这些革命成果的取得贡献了一份心力。

2、追求革命，发挥特长，帮助红军筹款理财

        1932年4月20日毛泽东率领红军长征到达漳州，人民队伍的到来使这座沉寂的东南小城沸腾不已。欣喜万分的高捷成立刻跑到红军驻地，积极地帮助红军做地方工作。红军在漳期间一面号召群众团结起来赶走日本帝国主义，推翻国民党反动政府，打倒土豪劣绅，一面筹款借款，用于革命斗争。他们组织各商会代表商议筹款事宜，会议推举了高捷成的宗叔，百川银行经理高鸿勋为临时商会会长。按照红军借款任务，商会进行评议，订出各类商户应该捐助的数额，而后派代表进行催收。

        在“争取商人，保护商人”的政策下，各中小商会都配合红军的催缴工作，在他们交纳相应的钱款后，红军开具一张“借款交清，给予保护”的凭证，粘贴在店铺门前，以示支持革命。收到的款项都集中到临时商会点缴。高捷成是理财能手，又受过高等教育，土生土长的漳州人，对地方情况甚为熟悉，同时又有较高的思想觉悟，红军急需这样的人才，于是经王占春的推荐，高捷成便负责筹款和理财对帐工作。

       于是，在红军驻漳期间，高捷成丢下了钱庄的事务，离开了刚分娩不久的妻子，废寝忘食地投入到红军的筹款理财工作中。四十多天里，总共筹集到了100多万元的资金，一笔笔账目清清楚楚，谨谨有条。不仅如此，高捷成还与其他同志一起四处奔走宣传，终于又筹措到了40多万元的物资，完成了攻克漳州的三大任务——宣传抗日、筹款100万元、扩大红军。他为红军所做的努力得到了负责财经工作的毛泽民的肯定和赞赏。当红军再次开拔时，毛泽民极力邀请他到中央苏区从事革命根据地的财政事业并参与经济计划的筹定工作，因为此时成立不久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正需要有银行专业知识的人才，高捷成欣然领命。于是他别离了结婚才一年多的妻子和刚出生三个月的儿子，投身革命。

         在其给年迈父母的拜别信中阐明了自己的志向：“我不是弃家不顾，这是救国抗战，为国牺牲的立志。救国才能顾家，国亡家安在？！”③体现了一个革命者宽阔胸怀和坚定的革命意志。

         另外，对于先前挪用的那些钱款，参加革命后的高捷成向钱庄表示：所欠钱款，时刻记挂，当“国家得救，民族得存，清债还利，不短欠分文”。此举表现了一个共产党人的责任感和对党的工商业政策的忠诚，也显示了他对革命胜利的坚定信念和乐观态度。④

三、临危授命，责无旁贷，创办冀南银行

       在瑞金，高捷成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进入红军抗大第一期学习。毕业后，在中央苏区历任宣传队长、教育科长、会计科长、总务处长等职，帮助毛泽民草拟经济计划，筹划银行组织工作，曾因首创全军会计制度而受到表彰。1934年10月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高捷成随军经历二万五千里长征，冲破敌人的层层追堵，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延安。“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高捷成又跟随刘伯承、邓小平领导的一二九师挺进太行山，开辟晋冀鲁豫敌后抗日根据地。在根据地里，高捷成被任命为冀南区首任税务局长，晋冀鲁豫财政经济处处长等要职，为根据地的经济建设做了大量基础工作。

        1938年，日寇在军事上对根据地进行疯狂扫荡，在经济上进行残酷掠夺与封锁。国民党顽固派还妄图扼杀我党军队。随着党的抗日队伍的扩大，筹粮筹款遇到很大困难。金融市场又动荡不定，货币混乱，币值不一，给工作带来很多不便。毛主席于是号召边区军民要“艰苦奋斗，自力更生，造出独立自主的地方性货币”。在中央领导的指导下，高捷成带领了一批干部同志开始创办银行，印制钞票。⑤由于日寇的“扫荡”破坏，加上国民党顽固派的对抗，招募工人、寻找机器、收集纸张油墨等，每完成一项工作都费尽心力。在技术人员上，终于找来了一位南宫人张裕民，他从小在京津学徒搞美术设计，熟悉印刷，可以大体解决技术问题；在机器设备上，石印机床从天津三条石买来，印版从河南新乡搞到，纸张是原来造麻头纸的工艺，改成上等线麻做原料，用松香和石灰漂白；印成后没有裁纸机，都用手工刀裁：印刷的材料上百种，大部分都在敌战区，高捷成与同志们乔装打扮，到白区收集。为了躲避敌人的破坏，他们还得肩挑背扛，日夜兼程带回根据地；印刷中经常遇到技术问题，他们又要下工厂跑作坊，冒着危险到白区向老工人请教，回来与大家反复琢磨。这样攻克一道道难关，经过一次次反复试制，在冀西南山沟的几间草棚里，陆续设计和印制出了符合要求的冀南钞票。

       1939年10月，冀南银行终于在山西省黎城县小寨村成立了，经一二九师政委邓小平亲自举荐，高捷成任首任行长。

        此时，敌人已有所察觉，加紧对太行山区的围剿。邓小平强调一定要保证银行的安全，因为“这可是关系到根据地穿衣吃饭的问题。”并特别给护卫队配备了枪支弹药。情况紧急时，人背马驮，西边敌人来了往东跑，东边敌人来了往西跑，两边一齐来了就转到山沟里。高捷成就这样带领着银行队伍转战东西，艰苦进行着银行的各项工作。

        在高捷成和同志们的努力下，货币斗争取得了显著成效。从1941年起，冀钞信誉上升，阵地扩大，币值增高，有效地抑制了其他各种钞票的流通。连敌伪军中的士兵都乐意保存，有的甚至还将它作为投降八路军的通行证。冀南银行也逐渐发展壮大，到1943年，冀南银行从最初的一间农家四合院，50多名干部职工发展到三个印钞所、三个厂部，工人1000余人。冀钞的使用面逐步扩大到了太行、冀鲁豫及黄河以南等地区，将近200个县市4千多万人口用上了边币，成为了解放区最广泛的一种货币，有力地支持了抗日战争。

        在银行的创建过程中，高捷成克服了边区严重的财政困难，顶着敌人疯狂的掠夺和严密的封锁，在艰苦的环境中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培养了一支经过战争考验的革命金融队伍，建立起了一套合理的银行管理运行制度，为我党金融事业的发展初奠基石。

四、品质高尚，英勇无畏，为革命捐躯

         身为行长的高捷成总是严以律己，以身作则，从不搞特殊化。重要的文件、话稿再忙他都亲自起草。工作到深夜还经常要和巡逻值班的同志一起查看厂房，仓库等，加强安全措施。1940年12月日寇又发动了对根据地的“大扫荡”，高捷成率领冀南银行总行大队人马由小寨村出发向冀西转移。在途中碰上了一条河，河上没有桥，大家只能踩着石头过河。因人多拥挤，行动缓慢，敌人的追兵眼看就要到了，在这紧急时刻，高捷成下马破冰，站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指挥人马迅速过河，使大家安全转移，摆脱了一场追击。1943年荒灾时期，高捷成与大家同甘共苦，同挖野菜，吃树皮，共渡难关。他是一名领导，但却平易近人，对同志热情，谈吐风趣。在出差或行军路上时常下马与大家一起步行，聊天，了解同志们的需要和要求。在困难时刻他经常讲笑话，缓解气氛，鼓舞士气。他做事冷静沉着，对别人工作中的失误，从不发脾气，而是循循善诱，使同志们心悦诚服。这样的好干部深得同志们的爱戴。

         1943年5月敌人又对冀南地区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扫荡，当时，高捷成正在银行总部召开会议，得知消息立即隐藏物资并带领大家转移，之后他又返回总行部署反扫荡工作。由于形势危急，几个领导同志建议立即撤离，但高捷成却坚持要到附近的分行支持其他同志的工作。5月13日下午，一行人赶到河北省内邱县白鹿角村时，天上下起小雨，他们便借宿于当地百姓家中，因汉奸告密，敌人奔袭而来包围了他们所住的院子。通讯员周正云一面背着电话机，一面用力把高捷成拉出院墙外，往山上突围。可当同志们甩开敌人，到达村外时，高捷成发现警卫员没有跟上来，又返回村庄寻找，不幸被敌人子弹击中。周正云冲了过来，背起他就往山上跑。但背上的高捷成加上沉重的电话机，行走十分缓慢，敌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情况万分危急。高捷成连忙叫周正云把自己放下，要求他带上挎包里的文件突围。周正云不肯抛下行长，高捷成严厉命令说：“你要立即突围，把文件和枪拿走，一定要保住文件，这比什么都重要，不要管我！”说完，用最后的力气从周正云背上挣脱下来，周正云只好带着文件含泪离去。同志们安全突围了，周正云脱险了，党的文件保住了，高捷成却被冲上来的敌人用刺刀扎死，壮烈牺牲，年仅34岁。

       高捷成在冀南银行员工的心目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当人们听到他牺牲的噩耗时，所有人都悲愤万分，痛哭流涕。时任军区政委的邓小平同志得知其牺牲立即致电冀南银行，痛惜地说道：“捷成同志牺牲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啊！”为了悼念高捷成同志，在河北涉县索保镇举行隆重的追悼会，并将其遗体安葬在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将军坟墓的旁边。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将他和左权将军等七位烈士的遗骨移葬在邯郸晋冀鲁豫烈士陵园。

        高捷成一手创立的冀南银行后来与晋察冀边区银行合并为华北银行，而华北银行即是中国人民银行的前身，因此高捷成对我党金融事业的创立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注释：

①漳州文史委员会编《漳州文史资料》第16辑，页25,1992年。

②《龙溪风物志》编辑小组编《龙溪风物志》，页208,1980年。

③漳州文史委员会编《漳州文史资料》第16辑，页18.1992年。

④漳州文史委员会编《漳州文史资料》第16辑，页17.1992年。

⑤施兵超：《新中国金融思想史》，页203，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0年。

(联系地址：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邮编：35000

第一节 中国人民银行成立的曲折历程

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发行人民币是中共中央1947年根据解放区逐步连成一片及经济发展需要提出的；经过一年多的筹备，随着革命战争的发展，于1948年12月1日实现。

在这个过程中，首先由于抗日战争胜利后，各抗日根据地连成一片，为便于各根据地军民交往、物资交流和发展经济，解放区各大战略区适时地先后在本区范围内实行了银行和的统一。如晋察冀边区银行，将冀中、冀热辽分行的边区货币上印的“冀中分行”字样取消，统一为晋察冀边区币；晋冀鲁豫边区将鲁西银行并入冀南银行，整个晋冀鲁豫边区统一为华中币。虽然各大战略区票子不能流通，已经成了影响解放区要求中央采取必要措施，成立解放区统一的银行和能够在各解放区流通发行的货币。

中国人民银行由华北银行、北海银行、西北农业银行合并成立。

（1） 北海银行是山东抗日根据地1938年8月成立，并发北海币票子。由于北海币制始终未变动，也未与其他银行分合，故北海币比较单一（邢台中支库有票样）

（2） 西北农民银行：1940年晋绥边区行政公署以原兴县地方农民银行为基础成立并发行西北农民银行币。1947年11月23日，陕甘宁边区银行并入西北农民银行。由此整个西北战略区货币统一为“西北农民银行币”

（3） 华北银行：1948年7月22日成立于河北平山县城南关。后迁入石家庄北大街11号.由冀南银行与晋察冀边区银行合并而成。总经理为南汉宸，副总经理为胡景云（原冀南银行总经理）,和关学文（原晋察冀边区银行总经理）。并把冀南币定位本位币。华北银行本身没有发行票子。

（A） 晋察冀边区银行：是1938年3月20日在山西五台县石咀村成立并发行票子。是敌后抗日根据地成立最早的一家银行，隶属于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

（B） 冀南银行（不在冀南）：是1939年10月15日由129师后勤部筹备，于山西黎城县小寨村成立冀南银行并发行冀南币。总经理为高捷成。同时于10月15日，在河北省南宫县成立了“冀南银行路东总行”。经理赖勤、副经理胡景云（后为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副行长）。当时胡景云从山西带的十几名财校学生，用十几匹骡子驮着冀南票，由129师骑兵团护送到南宫。在冀南银行筹建过程中，1939年5月即先成立了发行部并建立了两个印钞所。又于1940年3月10日，冀南路东总行在河北威县花町村成立并建立了发行可管理的钞票印刷厂。印制二角券、一元、二元券。

冀南银行总行首任行长高捷成。福建漳州人，毕业于厦门大学经济学业。他是抗日根据地财经战线上的卓越领导者是晋冀鲁豫边区金融事业的奠基人。对冀南银行的发展壮大建设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冀南币的威信相当高，抗战后期连敌伪军的士兵都是用保存，有的曾作为投降八路军的通行证。邓小平同志于129师工作讲话中指出晋冀鲁豫是抗日根据地中物价最低的地区之一。（新人民币发行时，对冀南币1：100，晋边币1：1000，农币1：2000）。

高捷成威信很高，博学识广，为人师表。1943年5月5日，高捷成在总行发行处（涉县）检查工作，遇到敌人扫荡。高捷成行长带领发行科部分同志和警卫班先转移到邢台县白岸附近。检查了印钞材料保管点。5月13日下午1点，高捷成一行人走到河北省内邱县白鹿角村住有边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当他们得知有叛徒告密，就撤离了。高捷成行长一行不知道这个情况，就住下了。5月14日凌晨4点，敌人冒雨包围了白鹿角村。当高捷成行长发现敌情时，敌人已堵住了他们住的院门，电话员背着话机奋力把高行长拉出墙外，互相掩护跑到村外山上，敌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并开始开枪，一枪打中高行长的腹部，身负重伤，高行长命令电话员袋带文件赶快离开。电话员忍痛离去，敌人把高行长枪杀。第二天总行派人从白鹿角村把行长遗体运回涉县石门村安葬。1950年10月又移葬于邯郸烈士陵园。高捷成行长的牺牲是历史上党的金融事业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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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之一：

开国宗叔大人台鉴：

我自从“九一八”东北事变、“一二八”上海抗战之后，悲愤交集，誓不求中华民族之解放，当不为中华民族黄帝子孙之一人！决心从戎，于是仓卒离家，一切骨肉亲戚朋友无暇顾及辞别，至今思维尤为怅然！

民国廿一年三月离漳，倏忽于今已有六年了。在这六年中东西奔波，南北追逐，历尽一切千辛万苦，雪山草地，万里长征，在所不辞！无非为的是挽救国家的危亡！志向所趋，海浪风波在所难阻！不从来没有备函奉候，音讯毫无，自然未免见怪于诸大人亲族朋友，或以为我这个不肖高家浪荡子弟，弃家离伦，不孝不义了！？我还记起将临走的时候，曾留一信给你转添木我的父亲云：“我要和你们离别了，或者是永远离别了，我不挂念家庭，希望家庭也无须挂念于我！”这是从戎的决心，这是救国抗战为国牺牲坚决的立志！救国才能顾家，国亡家安在！而不是断绝人伦的无条件的弃家而不顾，想或可有以原谅于我吧！？至今我的艰苦奋斗聊可做为初步阶段的结束，但是主要的抗战救国正在开始呢，所以才抽出一点工夫写信来拜候你大人。

我现在陕西省延安府旧商会驻，在外并未建置家庭，个人独身精神上尚可安乐！至于详细情形，你们来信时，我下次再谈。

我极（现）在迫切须要知道的：我的父亲添木和母亲是否仍在健康？几位兄弟捷元、捷三、捷开、捷绍、捷远等是否安居乐业，家庭变幻情形怎样？百川银庄发展扩大否？东华园经营兴旺否？高庆号、高合记二宝号怎样？建东、建池、建华几爱弟进来长大成人，想很进步！叔母大人健康否？李石虎、蔡师尧二世叔大人近来安康否？我的内室宁庭改嫁否？我的小儿活泼否？

我所欠挂百川银庄二万多元的债，时刻记念在心，本利至今当在三万余。国家得救，民族得存，清债还利当不短欠分文，望勿挂念、怨恨，谨此奉达！敬请商安！附□像片两张，请转一张给我家，□一张敬献你大人存念。

不肖浪荡宗侄 高捷成敬上

民国廿六年 四月十日

摘自《重读抗战家书（中华书局）之第三篇（高捷成致叔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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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人的传家宝

这封六年后迟来的家书,几经辗转到了高家人手中。高捷成在信中提到的“内室”高蔡宝(原名蔡淑宝,高捷成牺牲后改名高蔡宝)不认字,高开国就将信念给她听。

为了偿还高捷成欠下的那笔数目不小的债务,高家四处筹钱、变卖多处祖产,高蔡宝不仅卖掉了自己所有首饰,甚至一度落魄到靠打工还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在随后的漫长等待中,高蔡宝与这封信相伴,日夜盼着丈夫能早日归来。

直至新中国成立后,时任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部长谢觉哉同志寻访而来,在家里苦等消息的高蔡宝才知道丈夫已于1943年5月牺牲了。在巨大的悲痛面前,高蔡宝擦干眼泪,对高家后人说:“你爷爷虽然没留给我们什么物质财富,但却给了我们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

这笔巨大的精神财富,就是高捷成写给家人的这封“红色家书”,它不仅时刻激励着高蔡宝更加坚强地面对困难,也成了她教育高家后人的活教材。

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家经济困难,高蔡宝毅然将3000元烈士抚恤金全部捐给了国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教育子孙有国才有家,国家有困难,大家都要尽力,哪怕只是绵薄之力。

2009年11月,高蔡宝离开人世。她的孙子高庆麟接过了传承“红色家书”的责任。从儿子大三起,高庆麟每年带着儿子来到高捷成曾经战斗过的太行山区,来到位于河北邯郸的晋冀鲁豫烈士陵园缅怀高捷成。

在“红色家书”的影响下,高家子孙敬业守纪,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奉献自己。如今,这封纸面已经泛黄的“红色家书”,依然由高家人珍藏着,并作为高家最珍贵的“传家宝”,一代传给一代……